年第74期(总第期)
纪实文学我用热血写人生
——我的作家梦
文/高学毅(宁夏·青铜峡市检察院)
一热血男儿一支笔
对于一个热血男人,事业和梦想是他的全部;
对于一个真情女人,感情与婚姻是他的全部。
一个真实的故事感动人心,一个美丽的梦想燃烧至今……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和壮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感受和遭遇,这些感受和遭遇也都不一样……你生在歌舞升平的年代,那是你的命;你生在一个动乱艰辛的年代,那也是你的命。人生多少事,都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
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留给我最深切的体验和感悟是:人生的甜和乐,是从苦里熬炼出来的。没有梦想,没有熬劲,没有韧劲和闯劲,没有积极向上的激情和燃烧,就没有今后的甜和人生的充实!
当年,我那在生产队和大队当过大半生木匠的农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走遍天下爱勤人,懒人处处讨人恨。走遍天下有多难,终究饿不死手艺人。你现在学会识字念书了,能写会算就是你的手艺。男儿一支笔,走遍天下有饭吃呵!”
父亲的话像种子、像春季里插在家乡*河边的柳橛子,在我童年、少年时期的心田里深深地扎下了根。为了吃饭,我必须有一支笔。不是铅笔、毛笔、圆珠笔,我要有一只自来水笔。在父亲时常语重心长地告诫我的那个年代里,钢笔只有老师和干部才有,骄傲地、身份地挂在他们干净的上衣口袋上。
直到我读完小学上了初中时,才实现了拥有一支钢笔的梦想。
我自幼生在塞上西部农村,长在*河畔的汉延河边——作为农民的儿子,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我的生存环境主要在农村,家乡的农田、河滩和沟渠边,时常闪动着我的身影。春天来了,我背着书包去挖野菜、拔猪草,放牛放马……夏天到了,在星期天和暑假,我又跟着成年社员们见天起早摸黑下地干农活,小小的年纪就要时常苦苦忍受着成群的蚊虫来叮咬;烈日下,黑黝黝的脊背在闪光……有时中午收工后累得怕回家,就躺在汉延渠边一块树荫下读小说,或听老年人讲故事、说往事。
我迷上阅读长篇小说和听故事的年龄,也就十多岁吧……读书听故事,激发了我童年时许多美好的梦想。六七十年代的岁月里,我们农家的孩子都很勤苦,除了上学,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干家务、忙农活。想看课外书那是很难有空闲的,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油灯下,如饥似渴地读长篇……读到让我感动的句子和段落,就想摘录到笔记本上,可是没有钢笔,只能用铅笔写,为此,心中时时充满了渴望和遗憾。
那时,我们们那个村(当时称大队)代销店里只卖一种黑杆的英雄钢笔,三块钱一支。我构思了多种方法想得到这一笔巨款。家里肯定拿不出,想偷又没那个胆……后来得知车前籽能卖钱,交到城里的药材收购站就行。于是盼到深秋,就时常偷空跑到野外渠坡、田埂、沟滩寻找车前籽,一点一点捋到衣兜里,积攒到一小袋就兴冲冲地跑到药材收购站去卖。没想到人家嫌浮皮没有筛干净,就算收拾干净了也卖不到五分钱,嫌麻烦不收。由此我便知道了如何收集车前籽办法。我坚持每天放学都挤时间去寻捋车前籽,然后再找一方纱布把它过滤一下,最后再用嘴吹一吹就算干净了。十天后攒了一小袋,拿去卖了六毛钱。有了这希望,我就越加勤苦地寻捋起了车前籽,天气越来越冷,手冻红肿了,脚跟冻裂口了,耳朵冻出脓疤了……可我依然坚持着!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有了一直崭新漂亮的英雄牌钢笔。还有了墨水,有了纸有了信封。我有了想成为一名作家的基本条件。
公社里有一个当农民的“特邀记者”,时而在报纸杂志上稿件和诗歌,还能多少挣些稿费。我崇拜他。为了像他那样出名,我专程赶了十几里路寻访到他家里求教写作的诀窍。我记得他当时教诲的一条经验是:多读书胸中有本,勤写作笔下生花。多写,天天写,写一百篇总会登一篇的;另一条经验是:寄稿件不用贴邮票,信封口用饭粒或面条就能粘严实,写上“邮资总付”就行了。
有了一支笔,就能拿笔换到饭吃吗?在我常常感到腹中饥饿的那个年月里,我坚信笔是能讨饭吃的。我有一个邻家大伯,儿子在遥远的*当兵,隔段日子要写封信回家问候双亲。可大伯大婶不识字,于是,常常喊我担当起读信和写回信的任务。读了,写了,少不了得到一个鸡蛋、几把炒豆或者一块白面馍。这就是笔墨换来的报酬,而且确实可以填饱肚子的。在学校里,帮人写作文可借一本小说看,帮人写检查可得一个弹弓、一把糖果。有次悄悄帮一位大队干部写检查,还得到过五毛钱。
上了初中后,一次周六放学帮一位同学写作文,这位同学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学校文革时封闭了几年的图书室门坏了,里面有好多书。于是我便跟了他,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走进了那个老鼠乱窜的书库。当看到那堵着窗户、顶着屋顶的一摞摞、一堆堆的文学书籍呈现在眼前时,我惊喜的就像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当时,有很多长篇小说都属于禁书不准看;但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使我对那些禁书越发着了魔。像《半夜鸡叫》、《运河上的桨声》、《红旗谱》、《青春之歌》、《林海雪原》、《暴风骤雨》、《新儿女英雄传》、《战斗的青春》、《三家巷》、《苦菜花》、《创业史》、《茶花女》、《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等一些当时所谓的禁书,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接触到的。在学校不敢看,便带回家偷偷看,又怕被家长发现了,往往一听到脚步声,就惊慌失措地藏在被子下。或是到晚上找个借口钻到五保户赵爷爷家去,点着煤油灯一读就是大半夜(这情节在我的长篇小说《滴血的诉说》、《花祭》、《河媚》、《雪*》、《风魅》等,多部作品中都有描述)。
当然,那时的阅读与吸收,仅仅是出于一种对于书中人物命运的好奇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