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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欣赏故乡的婆婆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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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婆婆丁

作者

贤哲

婆婆丁是蒲公英的小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婆婆丁这种野菜。

每年春天,村里小河的冰还没化尽,“哗哗”的流水中,偶尔还漂浮着洁白的冰碴儿,上年秋天枯*的野草也尚未腐烂,还没有在早春中完全醒来。可是,只要你随意翻开草甸子上的某一处枯草,就会发现,一棵棵芽儿绿色微少而红褐色更浓一些的幼小婆婆丁,正在石头缝里抻着白皙的小腰儿,伸出均匀密布锯齿的手臂,对着料峭的春风热情地亮相呢。它们总是连成片结成帮,自由自在地生长着。

记得我小时候,农村一整个冬天都需要吃上年晾晒的干菜,比如干豆角丝、干豆角片、茄子干、辣椒干等,而这些东西再怎么好吃,也没有新鲜水灵的蔬菜口感好,所以,一到春天,婆婆丁就成了各家各户饭桌上换口味的第一菜。

起初,是妈妈带着我去村头的草甸子上或者田埂边挖婆婆丁,后来我长到八九岁时,就跟伙伴们一起去了。

挖婆婆丁,是每年春天的必修课。干这个活很简单,只要带一个柳条筐,拿一个条形的带木头手柄的挖刀,这工具就齐全了。也有的人家为了省事把废旧的镰刀头处缠上厚厚的破布做挖刀的。我爸爸手巧,他特别制作了好几个专用的挖刀。我记得挖刀还有专门的名字——夹把刀。这种刀非常好使,只需握住手柄,对准婆婆丁的独根轻轻地一挖,小伞状的婆婆丁便倏地飞离地面,而乖顺地躺在眼前了。可以把挖下来的婆婆丁直接捡起来扔进筐里,也可以摘掉它身上残留的干叶子和带土的根部,再轻轻爽爽地带回家。前者能减少在野外挖的时间,而后者让人感觉干净利落。到家时,用清凉的水浸泡个把小时,去掉浓烈的苦涩味道,而保留下来的就是清新爽口的感觉了。夹起来,蘸一点儿葱花酱,送进嘴里,那感觉才真叫美!有了婆婆丁,农家春天的饭吃得特别香。

妈妈总是对我们说:“多吃这个好,当菜下饭,还能败火。”那时,对妈妈的说法我是将信将疑的,我曾认真地问妈妈:“它怎么不叫别的名字,偏叫婆婆丁啊?”妈妈给我的答复是:“它不是很苦吗?就像老婆婆的嘴一样,对儿媳妇总是挑东拣西的,难听的话出口,就像它的苦嘛,可是啊,不管婆婆对儿媳妇说话说得多难听,都是为了她好,就像这野菜,能当菜能治病一样。”我不知道妈妈的解释是不是婆婆丁名字的真实来历,却觉得妈妈说得很有道理,至今不忘。

我很喜欢挖婆婆丁,从它钻出地面就开始到处疯狂地挖,直挖到它老了不能吃了,就去采摘它头顶那朵儿金*的小太阳一样的花儿。我经常把它插在衣服的纽扣眼儿里,或者戴在头顶,也或者弄上一大捧,拿回家栽到玻璃瓶子里,金*一片,如九月菊花,十分好看。等到花儿枯萎了,一只只白色的羽毛般的丁点儿小伞,便纷纷带着婆婆丁的种子,飞啊飞,飞过了山飞过了水飞过了农田飞过了人家,又去找它新的家了。我会经常趴在草甸子上,轻轻吹跑一把把那忒小的伞,我会梦幻般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小小的婆婆丁。

那时,我一直感觉挖婆婆丁的过程很美,几乎不觉得料峭的春风欺负得我有多难受,哪怕我的脸皲裂成了麻土豆,我的手裂出来一条条渗着血丝的小嘴又痒又疼,我都不会在乎。妈妈还会说这样让我变得更结实。

可以说,是婆婆丁伴我度过了清贫却快乐的童年。故乡的婆婆丁啊,我依然想念着你。

本文来源:《黑河日报》

图片来源网络

编辑:于瑶监制:张立波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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