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炜
张静雯
亮子
朱旭东
陌邻
?郝炜,生于年,甘肃成县人。曾在《人民文学》《诗刊》等发表作品。参加《诗刊》社第33届青春诗会。出版诗文集《茶与马:在山河的旧梦里》、诗集《说好的雪》。
一次拆迁的谎言把庙拆了可以获得更多的木头造纸在其上记叙山河和故人重点记下王家山村的祖灵和郊游的子嗣王撼山的母亲信到骨头里那一根根倒下散发腐坏气息的木头像多年不曾洗漱的儿女们甫一见面,即做最后一次告别她跨出庙门槛如路过生门扶杖飘摇的身影像神一般降临的灯火把人间精致的纸张苍白地照亮山路顺着流水我寻路,出山找到了亲人一样的无线网络流量透支的山外亲人不会更多必要以沙、土、晴日和雨夜代替辞别之际应了失业的流水做一个寒窗发呆的古人把读过的书漉洗一回丢失的亲人默数一遍无论是否经过原来的起点流水都冒充了来路正午故事鸟语助锄草的阿飞回忆有时又打断他他想起懊恼的阿米把患了疯牛病的牛犊从悬崖边驱赶而下从此不再出屋鸟语如针线一针针缝补她的内心两人一起锄草的时候不交谈任凭草回忆风的年龄风有时带头大笑笑声不是草籽,不生根共同锄完的一块田地痛苦会搬进来阳光搬得迟一点紧随的正午是一把炽热的老虎钳会空山总有一些无名的山像脸色铁青的武士执意训练家眷一样的野花当它们挥舞在山风中像著名的柳叶刀,一把把亮出刀独有的笑我却在一旁沉默地猜忌忘记是避于此地还是前来纳凉当我哭时,野花也在一旁像是把我想不清楚的事挥舞成了过往今夜无人散步我停下时以貌取人的野棉花正一朵朵喂养她的峡谷刀斧手似的山崖救起我内心的险还有小溪流,学完典雅的古乐拐进我内心的汪洋多像它们悬赏多年的一个人孤僻,隐忍带着一种神秘的启示当黑夜来临在一切重围中经历共同的危难我像缺口一样凸显是的,这个人弄不懂熟悉的白日为何没落看不清坍塌体内的究竟是何物在那里,有虎失足于涧有石碎身于崖有我,芒背在烧的野火刺杀野棉花喂养的峡谷一样旷古的恐惧黑夜不怕,实名使用一件不知何种材质的身份证每日平常地递来从我的缺口中通行不觉旅日的迂远(原刊霍俊明编《天天诗历》.08.11)?张静雯,女,年生,甘肃西和人,现居甘肃成县。诗歌发表于《诗刊》《飞天》等刊物,获得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破壳计划”中诗歌组入选作品,著有诗集《未完:首诗》。获“桃花潭”国际诗歌大赛入围奖等。
◎十月
你应该来看看我
趁河水还未刺骨
我们可以趟过,去往有九道滩的地方
河中有大石,我们坐在上面看云和山
再没有比十月的秦岭更绚丽的山
这里有椴树,可生香菇木耳
椴树花,是最好的蜜源
我们养蜂。有客来
杀自家的鸡
摘门前花椒一把,柴火炖
孩子们大了,爱去哪就去哪
我们就在山中
大雪封山的时候
盘腿坐炕上喝茶
听落雪
◎一封未读到的信
很显然,这又是一封
没有收件人的信
很显然,我这里已是浓浓的秋天
你知道,就是积攒了一整年阳光的季节
我对美的定义就是,暂时性地失语
暂时性地调动所有知觉以弥补视觉
我多么想邀请你来看看
或讲给你听听
这一年中感情最丰富的季节
我们满怀喜悦接纳一切
无论在枝头还是风中
大地敞开胸怀
允许每一片落叶栖居
◎十二月的荻花
降霜了
河道里的荻花忽然变得有分量起来
它们像一群乖孩子
安静地呆在晨霜中
阳光还不够强烈,像温柔的
眼神,淡淡洒在披上白霜的荻花丛
我也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注视过夕阳,注视过你
我也有霜降在荻花上时轻渺的心事
雾锁清秋,寂寞却不哀怨
对于美,就不能再加以形容美
对于荻花,风拂过
霜降过,晨曦晚霞照临过
对于幸福,也不能再加以强调了
◎信使
据说忍冬花度过了冬天
就改名为金银花
现在下着小雨
但依然被确定为冬天
据说,一个人能够抵达的制高点
是过目即忘
每次独自微醺之后
总有想写一封信的欲望
投递到从未去过的地址
而楼下街边
早已没有邮筒
还是想做一名信使
在冬小雨中
替那些至今仍在写信的人
交换陌生的、馨香的心事
也替那些苦苦等候的人
送去一个小小的好消息
◎除夕夜
窗外的鞭炮声
炸裂了空气。两片枯叶在烟花吹起的
风中颤抖。我把一个自己灌醉——
把一个自己送给碎片与灰烬
把一个自己水葬
把一个自己遗弃于远方
把一个自己画好妆,涂好口红
和亲人团聚
缺席的另一个自己,正打开一本旧诗集
从第一首读起
最后一个自己,枯木般
独坐。炮声不绝于耳
我的妈妈一次只生下一个孩子
我行在自己的路上,伶仃一人
没有相遇,没有
擦肩而过。不会有第二个人
一生不会见到同类
这一切,我早已了然于心
但我卜的第一卦为“离”
它是火,它是光明
除了继续前行,我别无选择
◎戏
楼下又传来了争吵声
一个男人撕扯着自己的声音
粗野地怒吼。原谅我想起了
西北的秦腔,并非对艺术不敬
这个男声多么像是在表演
他表现着自己的愤怒以及力量
并极力借用拖长的尾音来掩盖
轻微颤抖的音色
他此刻站在了戏台上
他把声音从嗓子里扯出来掷入空气
空气像一面锣,被他声音的重锤击打
他扮演着一个自己渴望的角色
但你有伤口,朋友
你越用力,伤口被撕得更张裂
你的声音变为五匹马
朝五个方向飞奔而去
(原刊《诗刊》年10月号上半月刊“双子星座”栏目)
?亮子,本名李亮,87年生,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刊》《野草》《草原》《草堂》《天津文学》《飞天》《文学港》《散文诗》《山东文学》《中国校园文学》《检察文学》《当代教育》《中国土族》《佛山文艺》《上海诗人》等。花椒树抑或我的祖国我愿意这样站在祖国的大地上以一棵花椒树的姿态只需要一块根茎大小的土地但,养育着我的肋骨和皮肤根紧紧握着脚下的土地迎风而立我有一个个春天,怀抱祖国的枝枝蔓蔓花椒树抑或我的祖国我只能这样抓住你并用浑身的针刺撑起落日余晖我有满身的清香与热泪在七月,在火热之中怀抱大海或者太阳我站在祖国原地向森林、岛屿和沙漠张望这些我没有去过以及念及的故地我激动地捧出太阳般的体香一旦夜晚来临我就藏在有月亮的圆肚皮里向祖国立正、敬礼,唱国歌还要嗅一嗅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庄严与静谧尽管我的渺小与她隔着千山万水(原载《诗刊》第七期上半月短歌栏目)月亮是一件旧家具暮色将晚我要搬出一些潮水稳固月色;甚或推开村庄之门屋顶上亮起白色烟火接住一颗行走的露珠在瓦楞间清洗生活夜晚从来都是密不透风对着我蹉跎小不点似的一口井对待生死守口如瓶人间从来都是栉比鳞次活跃着悲欢离合像月中的桂树触摸不得却发而幽香月光照得人间只剩清白凉意浮上丛林月色袭人我不得不搬出家里唯一的旧家具温暖窗沿面对着千万双含泪的目光月亮是一件旧家具从古至今一出来就不知悲伤只发光(原载《诗刊》第四期下半月E首诗栏目)嗨,借个火傍晚坠下来,月色还很远一条河流一股脑跑出来两岸静穆如铁我走在天空之下,摆弄街道和42尺码大小的一朵云残阳点燃了一些玻璃外墙我希望逢着一个还在火热羞赧的太阳对着我说:嗨,借个火傍晚开始张口结舌,人流和车马都各行其道彼此安好我希望逢着满城的流言蜚语被张贴成今日海报够好了,够好了城市有了心跳。没有卖完的还在那里等待没有唱和的还在那里停歇我终归逢着了一个喊停的灵*一位卖菜的大爷对着我喊:嗨,借个火和我手中冒起的烟同样飘渺相似和他咧开嘴憨笑的半三轮车洋芋相似和他眼睛里的荣华富贵相似和我为他点烟的清脆声相似以及和他为我寻找掩藏的欣喜更相似……诗歌简述我作为一棵树站在你的对面没有绝代风华;没有人情世故就那样站着;从不说话我作为一些词语搁置在阴凉里需要的时候拿出来;露个脸我作为很多渺小的事物竭力呼吸直到有一天像雨滴特别光滑被热爱土地的人们转身拾起坐在我们周围的不再是神的举止一切都会潜心存在就像诗歌无时无刻不活在人们的话语里只是更多的没有被发现更好的还没有出生但,是骡子是马迟早都会拉出来遛一遛珍珠走在开满雨花的路上希望碰到出世入世的清凉远看着雨幕遮掩土地丰满大雨滂沱的往事一应俱全我喜欢手捧着暮霭南山静静细看一场大雨里必有落地的珍珠藏在而立之年(原载《文学港》年第一期)?朱旭东,90年生于甘肃成县,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任教于成县索池学校。诗文散见于《飞天》《山东文学》《四川文学》《作品》《阳光》《诗刊》《草堂》《星星》《诗潮》《诗林》《扬子江》等刊物,获得第四届扬子江年度青年诗人奖、首届“王亚平杯”诗歌大赛一等奖奖项,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诗歌年鉴》等选本。◎偏爱左边迈起左脚走在人行道的左边和接踵而来的新颖擦肩在向右看的时代看左边的广告牌左半个他最先感知疼痛左手握笔更接近徐渭的风度左手捏筷更能尝到生存的难度他不是左撇子在生活的倾斜角中他要习惯来自左侧的陌生右脚留给跟随右手掂量生活的重右脑用来解析现实右边的位置和空气留给生命中另外一些人他得习惯偏爱左边新颖的陌生的偏爱更接近心跳的位置敏感着迟钝着——发表于《星星》年5期◎擦皮鞋的女人季节,把翻山越岭的风尘抖落在武都城的一双双皮鞋上盘旋路,旋转着南来北往的方言这个城市的神经时常在橡胶轮子、不再锃亮的皮鞋与地面的大规模摩擦中发生错乱。擦皮鞋的女人被摆放在盘旋路的工行侧面在街头高速旋转的噪音里面她们粗制滥造的普通话单薄如纱遮掩不了货真价实的方言她们低着头,身躯俯向尘埃娴熟地擦拭这座西北小城的脚而自己风吹日晒,一抬头似乎就是一张卑微的补丁她们的目光偶尔窥视长途车站多少次,一辆辆按时出发的汽车把思念、牵挂和无言的泪水不定期送回洛塘、碧口,甚至更远她们每天都重复着:从别人脏旧的皮鞋上擦出自己生活的微弱光芒——发表于《草堂》年9月号◎爱是一个词在没有说出来之前这个词居住在豪华的字典里和形形色色的词语生活在一起它无疑是高贵的相对于那些被日常生活磨损掉光泽的词语它每天都是那么新鲜、饱满在淬火中真实地生活着只是我和它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隔着十字路口和无尽的迟疑每当我提上灯盏朝它走去未曾谋面的风会掀起一叠叠火焰由我的内心深处向外燃烧这种燃烧没有灰烬——好几年了,在浩荡的词语中我一直试图绕道而行,害怕被这个词语的闪电击中从它的骨骼中流出来的光和热却一次次纵深刺向我还需多少勇气,才能把这个词在你面前,由名词变成动词哪怕所修饰的并非一生——发表于《作品》年12期◎抵达抵达你的城市,回到你的原点井然有序的除了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我迈开的步伐和无端的爱我遇见了这座城市的*昏和大风那么多参差不齐的事物在合拢纷纷落入鸟雀在大树与电线杆之间勾勒的区域,大风中我还遇见了闪电与滚雷吻过的嘴唇衔来雨水这上天苦心孤诣的安排,试图取悦暴晒一天的高楼大厦,往返于语言和雨水之间,我找不到任何名义与你相遇,命里的流水泛起浑浊,一滴滴探问我灵*深处与生俱来的爱和敌意,我看见一条无人的小巷,满地雨水平静悄悄运走一场狂风暴雨的前世今生我不是唯一看见的人,我的眼睛里居住着走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的人——发表于《飞天》年4月号◎打水漂我有曾经在水中做石头的日子内敛,寡言,远离尘埃欲望的版图布满青苔在充足的泪水里心肠变硬那些被流水轻易带走的一切我都忍受得了分离、失去若不是看见一块石头踩着水花逆流而来漂出金光闪闪的弧线一段扁平的往事不会从清冷、幽暗的水底被打捞出来从乱石堆积的河床底部踩着水花漂进我心里卷起一堆夏日的雪——发表于《中国诗歌》年第3卷?陌邻,本名贺东东,生于年。诗作散见《诗刊》《星星》《草堂》《中国诗歌》《诗潮》《飞天》等刊物,入选《青年诗歌年鉴》《中国新诗年鉴》等选本。曾参加“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
嘉陵钓事
还在一个人挥竿一钩一钩挥出
江涛拍岸一掌一掌拍向他的脚底
静极如迟疑的往事扇动翅膀
而对岸江水是挣脱缰索的烈马
永不回头头头撞命崖壁千堆雪
之上群峰莽莽是兀立天空的铁
秋风里锈出漫山红叶锈出创口
他身后有浪头搁浅却自成河流
水望着水像望着过去像窥视
大雨漫过季节总归留住些什么
譬如裸石譬如一个人的泥沙俱下
愿者上钩或许真会有谁孤注一生
似一尾鱼纵身吻向冰冷的钓钩
他频频起钩频频钓起草屑苇根
弧线再次凌空之际一头*昏跃出
像放下屠刀有人终于挥竿而出
用尽毕生气力钓起一串嘟嘟忙音
播种布谷的人
一定有人面朝沃野百里的荒芜
依然在内心一亩三分地播种布谷
像种冬麦一样定会伏前翻开土壤
让最强劲的光芒沿着铧尖注入
又在白露为霜的早晨播撒种子
一定有场风重新复活并扶起大地
有雨有雪有深嵌黑夜的星辰
有入骨三分的老茧细细摩平月光
寒冷是巨杵敲击大地硬邦邦疼
而大地之腹无数根须火一般燃烧
二月返青三月拔节四月麦孕穗
一把撒落万顷雪光银称之扬花
两壶老酒灌下嗓眼是为灌浆
——谁的心尖尖不腾起大地三尺
五月是发横的季节针尖磕麦芒
天空磕大地汗水磕雨水命磕命
一定有人甩开膀子手起镰落
麦子大片倒下赴死般的美和辉煌
你听布谷鸟已在鸣叫远远地
一声比一声重好一派麦*五月金
(以上2首发表于《草堂》年6期)
能饮一杯无
寒露一过月光似乎变得熙攘
似有新的人群人群之中左右奔走
你识得他们你枝枝蔓蔓的亲人
然又砍枝斫蔓深藏自己的亲人们
你们碰面还会匆忙塞你把月光
多么像那些年女人们塞你把葵花
而男人们则讷讷然不多言语
烟锅一暗一明是风把星辰擦亮
他们说须要在大雪封山前赶回
须要再次深藏方可躲得冰冻三尺
话音未落已有雪花大片飘落
一群群白衣小人赤脚天地间奔跑
你看着亲人们转身倏尔上路
看他们浅一脚深一脚看他们跌撞
大雪覆压枝蔓白茫茫得发黑
你得承认他们实际自你体内出走
能饮一杯无你急忙立身大喝
雪们陡然消失你也剥不开月光
草木令
一个笨拙的身影挪步山原之间
相对于世间草木并没有什么稀奇
倘若漫天风雪那定有三尺孤寒
掩将没膝的脚窝冰封千里
若他肩负一篓柴火干燥整齐
定有雪花让路步步让出黎明
事实上这还是一位父亲
而崎岖尽头是他借宿求学的女儿
——不只物象的逐一叠加
世间草木本有逾越想象的真实
雪还在下大片大片飘落
像是有谁执意隐匿时光的谶语
最后一片雪落是烁石流金的七月
高于命运的脚手架上
一个人在慌张的风中走失
另一双眼睛自此更无大雪纷飞
终于有谁宽宥了时光——
冬去春来草木显现惯常的欣荣
大路上涌动着人间的悲喜
似乎从未有人真正打此间缺席
(以上2首发表于《飞天》年6期)
大道朝天
无疑是最心安的杀戮国道之上
夜半或凌晨或光天化日眼皮底下
钢铁猛一声震颤老柏油开新花
——还好是狗是只流浪狗晦气
好狗不挡道有人接口扔下半句
另外半句裹风的呜呜中含混不清
没什么阻挡被前方捆绑的一枚车轮
河流雨雪星辰摇落的碎片
也没什么收拾残局譬如直立的人
人群是欢快的鱼欢快地游摆人间
大道朝天大道上一狗四脚朝天
两旁银杏叶翻飞像覆盖像谜底
最慈悲的覆盖来自一场茫茫大雪
所有无辜的伤口仿佛彻夜愈合
而你回过头条条大道盘亘山原
有如一把雪光之刀刀刀落向人间
鼠道难
话题拐不过弯时就来让沉默说
让猛吸肺腑又徐徐吐出的烟圈说
可还有什么好说愿*就得服输
就得承认大浪淘沙势必有人出局
就不得不承认偏自己技不如人
偏自家八代祖坟竟难冒那股青烟
时已六年每个季节都荒草疯长
那些同框过的兄弟也都日益峥嵘
有人升官发财有人空手套白狼
更狠的挂头颅于绞架称斤论两
而你还在遍干诸侯怀揣安邦之策
然多数时候早被笔试斩落马下
铺展路途铺展那沓厚厚的红和蓝
你不得不承认大中华毕竟阔且大
早不提李斯不提厕中鼠和仓鼠
年轻气盛不过扇得嘴巴更亮更疼
鼠道难鼠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青天之上鸿鹄燕雀竞自由
也曾想悬崖勒马甚而焚书折笔
终究非马架不住胡萝卜额前晃荡
日子愈发陡峭你说真真力不从心
说连夜梦魇梦见自个车毁马亡
后来你不再说你把自己活成鼹鼠
昼伏夜出像极杂身人间的游*
(以上2首发表于《山东文学》年第6期上半月刊)
—END—
西汉水文学
智慧的视野
诗意的栖居
-06
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