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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22 2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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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叫王洪奎,但他的同学和工友把他名字给简化了,叫他王奎。我曾在我撰写的《一路走来》文章中介绍过,我上有一哥一姐,下有一弟一妹,是个全乎人儿。在我的哥姐弟妹中,哥哥留在我记忆中的故事太多了。

哥哥是年生人,乳名叫小柱子,哥哥只比姐姐长一岁,有了姐姐后,奶奶就把哥哥接了过去。老叔健在时常说,他放暑假时,奶奶叫他去卖菜,他挑着两个菜蓝子,一头装着各类蔬菜,一头挑着哥哥。老叔个矮,又挑个小孩,谁见了谁都取笑他爷俩说:“我们不买菜,买这个小孩。”

哥哥八岁上学,但他不爱学习,小学时曾两次留级。可哥哥体育好,尤其上中学后,他是历届运动会年级百米、二百米径赛亚*,比冠*只差半个身位。哥哥还是手榴弹、跳高等田赛项目的冠*。在一次全矿运动会上,哥哥手榴弹破全矿纪录,得个大红笔记本。哥哥把笔记本给了我,我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哥哥还是校篮球队主力队员,哥哥弹跳好,会站位,篮板球收的漂亮,尤其在前场,哥哥抢断篮板后,假动作过人上篮,几乎是百发百中。

哥哥上中学时,学校跳高场地是沙坑。那时还没背跃式跳高动作,最时兴的是剪式跳高。侯玉良老师教会哥哥这个动作,哥哥跳过一米五五,可他从沙坑爬起时,除了牙是白的,满脸全是黑色的泥沙。

我十二岁、哥哥十五岁时,寒假里我们哥俩就拉一张爬犁上山弄柴禾。那时,大北岔和禾木涧沟是北三家林场的封山育林区,全都是原始的自然林,若认识林场的护林员老尹,到这两个山沟里弄些枯树和干枝是可以的。起先,我和哥哥拣地上的枯树和干枝,地上的拣没了,哥哥就上树锯树上的干枝。哥哥上树那叫一绝,多粗多高的树他几下就爬了上去,而且常常从这棵树荡到另一棵树上。哥哥弄柴禾十分讲究,专弄花曲枊、柞树、色树、核桃秋子等树干笔直,木质坚硬的枯树和干枝。象椴树、桦树这些不耐烧的柴禾他从来不弄。

一次,哥哥上一棵花曲枊树上锯干枝,不小心从树干上滑了下来,而这棵树从半腰中分了个杈,哥哥的一条腿弯曲着夹在树杈里,另一条腿悬在半空中着不了地。我让哥哥用悬着的那条腿踩在我的肩膀上,我俩共同用力想把夹着的那条腿拔出来,可试了几次都没行,哥哥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有我锯倒一个树杈,哥哥的腿才能拿出来。那年我才十三岁,我得翘着脚才能锯到那个树杈,树干有小水桶那么粗,花曲枊木质又硬,我家的锯还不快,我锯了几下就锯不动了,哥哥疼得满头冒汗,我吓的嗷嗷直哭。这时王小堡的赵志和听到哭声赶了过来,他帮我把树放倒,哥哥的腿才拿了出来。

那时,我们上山弄柴禾,只穿一套棉袄、棉裤,根本没有内衣内裤,头戴一顶羊剪绒棉帽,脚穿一双胶皮乌拉,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哪有手套可戴,好的人家有双矿上发的棉手闷子就非常不错了。

那时候天比现在冷,雪比现在大,雪从脚脖处灌进鞋里,回家时鞋和包脚布子全都湿透了,双脚脚指和脚后跟冻的通红通红,晚上将鞋放在锅台上烘干,第二天还得穿。三九天光着手弄柴禾,那双小手先前冻的红肿,到了立春之后就开始裂口子,随着裂口加深、加长,从口子里就往外流血水。有时会上坑口卫生所要点医用胶布粘在裂口处,有时也会用工业用的黑胶布贴在口子上,但从没有感染过。只有快到“五一”时,到北岔坑口的澡堂子里长时间泡一下,裂口处的那层老茧才能搓掉。

那时上山弄柴禾,兜里揣块苞米饼子,饿了就啃几口,冻硬的苞米饼子,留得全是牙印。渴了就用脚在沿冰溜处踩个坑,趴在上面就喝沿溜水。现在的十二、三岁的小孩上学不是父母接送,就是爷爷、奶奶接送,他们哪吃过我们那时的苦。直到现在打春后我脚后跟的冻疮还犯呐。

我十几岁就是哥哥的跟腚虫,春天采菜,夏天摸鱼,初秋打核桃、打梨,捡蘑菇,深秋抓蛤蟆……

哥哥采山菜,采的全都是大叶芹、蕨菜、刺嫩芽、苦龙芽等山菜的精品,而且每采一些都用树皮绑成捆,回到家里母亲都不用再挑菜。哥哥独创的一道山菜菜肴,很是鲜美。他将大叶芹的叶子摘掉,将茎杆切成小段用开水焯一下,将大粒盐用擀面杖擀成粉状(那时没有精盐),再将干辣椒在火炭上烤一下,用剪子剪成细条,与盐、味素一同拌入菜中,这道菜即清香又爽口。退休后每年春天我都上山采些大叶芹,按着哥哥的做法,我又多加些鸡精、蚝油、香葱等佐料,我拌出的这道菜,比哥哥做的好吃多了,若喝杯用井水镇的啤酒,那更是美中加美。

哥哥抓鱼不仅有技巧,而且还有耐性。一次哥哥带我去尖山子一个大泥塘去抓鱼,我俩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抓到几条鱼。我对哥哥说,这里没鱼,咱们回家吧。哥哥说,你要回家自己回,我再抓会儿。气的我穿上鞋就回家了。太阳快落山时,哥哥满身泥巴挎着一筐一扎多长的鲫鱼回来。原来下午三、四点钟,鱼全都往岸边浅水地方游,哥哥没怎么费劲就抓了一筐鱼。哥哥结婚后,居住在嫂子的娘家肖家堡子,这堡子的人都管哥哥叫打鱼郎。

俗话说:七月核桃,八月梨,八月核桃不用扒皮。可我们那个时候没等核桃掉下来就上树去打核桃,因为你不打别人就打了。我们邻居一些小伙伴跟着哥哥去打核桃,哥哥上树用木杆往下打核桃,我们在下面捡,每打完一棵树,捡核桃的人得给哥哥五个核桃。装满筐后,我们来到河套旁,用石头砸掉核桃的外皮,核桃外皮的汁液将手染得黢黑黢黑,洗是洗不掉的,只有这层黑皮退掉,手才能变回原色。那时肚里没有油水,砸几个核桃吃,老香了。没有锥子抠核桃仁,就用一寸的铁钉抠。

山梨有早熟的,也有晚熟的。树叶略*的是早山梨树,树叶墨绿的就是晚山梨树。一次,哥哥在小北岔的一个岭岗上发现一树早山梨,**的软软的梨落了一地。哥哥把我们全喊了过去,他对大家说:“咱们先别忙着捡梨,先吃个够,完事把这梨装在一个筐里,回家后咱们平分,省得把梨压出了水。”这树梨是我少年时代吃的最好的山梨,之后几年我又去过那棵梨树,但都没有结果。为了秋天打梨不满山跑找梨树,春天梨树开花时,我画了张图,标记哪个山沟、哪个山坡有梨树,地点位置写的清清楚楚,打梨时一找一个准。那时打梨,发现一树梨只要梨籽多半黑了就打回家去,放在木箱或缸里,用一种捂梨的蒿子捂上一周,梨就了软乎了。那时没有水果,放学和晚饭后能吃上几个山梨就很不错了。

一次,我们找到一树较大的山梨树,哥哥在树上摇了一阵梨没摇净,他叫我把打梨的木杆递给他,我把木杆往上一扔就急着捡梨,谁知哥哥没接着,木杆掉下来正好穿在我的头上,我用手一捂,满手是血,吓得我什么也不顾,捂着脑袋哭着往家跑,到坑口卫生所,大夫把我的头发剪去一撮说:“没事,只破点皮。”给我抹点二百二,贴块沙布回家了。

秋天还一大趣事--捡蘑菇。哥哥领着我主要是捡榛蘑。榛蘑有早榛蘑和晚榛蘑,早榛蘑立秋后就出,四五天就过尽了,晚榛蘑则在九月下旬,生长期大约一周。记得一次我和哥哥在跳石背的一块荒地里发现了一大片晚榛蘑,每棵树楂上都有好多蘑菇。那天我俩将筐装满后就用裤子和衣服来装,只穿着短裤下山时,满身扎的全是蒲芬秆子的刺,妈妈用针给我别了一个晚上才别净。每年妈妈都将我们捡回的蘑菇晒干,用口罩布缝的袋子装好,冬天炖酸菜时放上一把,酸菜就会鲜美多了。

最值得回忆的是深秋时节跟哥哥抓蛤蟆。哥哥抓蛤蟆在树基沟很有名气。叶喇叭匠——叶明新的父亲抓蛤蟆也相当有名,他会在沙滩中看蛤蟆穴,并能看出穴中是公狗还是母鲍,他抓蛤蟆只穿双靴子、拿个叉子就行。哥哥虽然不会看穴,但他能根据河里的石头、水流和地势准确判断哪段河套有蛤蟆,哪段没蛤蟆。那时,人们还没有认识到蛤蟆的营养价值,好多人不敢吃,也不会抓,更不像现在这样,河套都承包了不让抓,因此蛤蟆较多。

记得最深的一次,我和哥哥还有姜玉春从大北岔翻岗到西大林村的上二道沟去抓蛤蟆,这个沟的河套狭窄,沟深水急,很难抓到蛤蟆。哥哥在一个河套和道路交叉处,将河套用石头和土堵上,让河水从道上流,这样河套就干了。哥哥在一个石头底下发现了一个蛤蟆洞,没一会我们就抓了三四百个蛤蟆。在回来的岗梁上休息时,姜玉春拿出烟盒里最后一支过滤嘴香烟,从中间折断,有过滤嘴那段给哥哥抽,他抽没过滤嘴那段。那时我们国家还没有过滤嘴香烟,这盒带过滤嘴香烟是他的父亲姜忠厚参加省劳模会上发的外国香烟。姜玉春是哥哥下届、我的上届同学,家住在西门脸,距我家很近,他和哥哥相处的十分融洽。

还有一次已是深冬时节,哥哥放学回来对我说:“二弟,我的同学于忠杰的爸爸病了想吃蛤蟆,你明天陪我去给她抓点呗。”我说:“河套都冻冰了,上那去抓?”哥哥说:“只要有不冻冰的地方,我就能抓到些。”第二天,我们三人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在罗坎甸子下游发现一段河套没有结冰。那天,我穿着的靴子有一只略微有些渗水,我尽量让脚踩在石头上,但靴子里的包脚布还是湿透了。那段河套还真给哥哥面子,我们抓了五六十个蛤蟆,于忠杰高兴的拿回了家,哥哥为女同学办了点事,也高兴了好多天,唯有我的脚被冰水泡的抽了好几天的筋。于忠杰是我同学于忠莉的姐姐,她是我们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她与程绍民演的“父女逛新城”是每次演出的压轴戏,至今我还有印象。

有几回我和哥哥抓的蛤蟆吃不了,哥哥就把蛤蟆放在菜窖里,留着过年时吃。年春节,我和我爱人王淑艳刚处对象,我让她到我家过年,她说:“不去,你们家都是炖菜,没有炒菜。”我说:“我们家有蛤蟆。”她不信。我说:“我保证让你吃到蛤蟆。”她半信半疑来到我家,我和哥哥从菜窖里抓出蛤蟆,妈妈单独给她做了盘红烧蛤蟆。她现在还时常说起妈妈给她做的蛤蟆好吃。

年12月,哥哥下乡到北三家公社肖家堡子大队乌拉草甸小队。年12月,姐姐下乡到北三家公社李家堡子大队。我本应年12月毕业下乡,但国家将九年一贯制教育改为十年一贯制,导致年没有毕业生,我是年8月8日下乡到苍石公社沔阳大队第五生产小队。同年年末,红透山矿出台了一项招工*策:凡属矿山子女,一家若有两人下乡且一人下乡满二年,可回矿工作。我们家是三人下乡,哥哥早已满二年,被招回在红坑口井下当岩工。

年,哥哥结婚了,家安在嫂子的娘家肖家堡子,租住当地一家人的西屋。哥哥在矿上工作,只有倒大班时或月末休假才能回家住上一两日。参加工作的头几年,哥哥在班上任劳任怨,和工友相处的很好,领导对他的工作也很满意,后来有了女儿,月末回家就不愿回矿上班,单位不来人找,他自己是不会主动回去的。

好在哥哥所在的红坑口一区区长张*,原是树基沟南岔坑口的区长,父亲和他相处的十分融洽,对哥哥旷工几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后来,张*任红坑口坑长,宋焕山任一区区长,他对哥哥的旷工先前派工代员*才找过几回,但哥哥总是上一个月,旷工一个月,任你区领导怎么教育也不改,矿里知道此事准备开除哥哥的矿籍,妈妈听说这事带着哥哥向区领导作了检查,并承诺今后再不旷工。一年多后,哥哥老毛病又犯,回家就不回去上班,我也回去找过他几次,区领导对他已失去信任,发出最后通告,若再旷工就上报矿部开除矿籍。那时,我已在矿宣传部工作,心想怎么也不能让哥哥被开除矿籍,我想出了两个方案,一是找人看能否将哥哥调回树基沟工作,二是若不行就在矿里给他租个房将家搬来。

我来到矿劳资科王丽华大姐家,跟她说了哥哥的情况,王丽华是矿人员调配的主管科员,她对我说:“洪敏老弟,就咱俩的能力是办不了这事,除非你哥哥身体有什么疾病不能从事井下工作,才有可能调离井下。”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哥哥的左眼有个玻璃花。那是哥哥上中学时,他们班上有个叫叶洪福的同学,一天和同学们嘎东(打*),说他能将烧红的炉盖在手上掂三下,谁知他掂一下就受不了,随手将炉盖扔向门口,赶巧哥哥进门,炉盖砸在哥哥的左眼上,从此哥哥的左眼就落下个玻璃花。

医院找到季世昌院长,季院长在树基沟时和父母交往甚好,他带着我和哥哥来到眼科,眼科孟大夫给哥哥做了检查。医院时我对哥哥说,医生怎么问你就说什么也看不见。

孟大夫对季院长说:“他的视力确实低,是开病假还是……”

我连忙说:“孟大夫我哥哥的眼睛不适合在井下工作,您就给出个诊断呗。”

孟大夫当时就给哥哥开了不适应井下工作的诊断。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王丽华大姐开具的调令和哥哥来到树基沟综合厂。当时综合厂厂长是赵洪权——树基沟的老人,和父母交往很好。母亲带着哥哥进他办公室时,我没有进去,在院内和副厂长赵荣家唠嗑。

没一会母亲和哥哥出来,母亲对我说:“厂长不同意接收你哥哥。”

我问:“为什么?”

母亲说:“因为你哥老旷工。”

我拿着调令走进赵厂长的办公室说:“赵叔您好,给您添麻烦了,您先把我哥哥收下,若我哥哥旷一天工,您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回来把他带走。”

赵厂长问我:“小王,你在矿宣传部还是在组织部工作?”

我知道组织部管干部,便说了谎:“在组织部。”

他说:“你哥哥真要像以前那样老旷工,你真得把他带走,不然我的工作也不好做。”

我说:“赵叔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为难。”

他征求我的意见说:“你想让你哥哥干点什么活哪?”

我说:“您最好把他安排在北三家养路组,这样离他家近些。

赵厂长同意了,我连忙给他敬个礼说:“谢谢您,赵叔。”

哥哥回到树基沟后,不仅没旷一天工,而且干的非常好,年末还被评为综合厂的先进个人,后又当上养路组的组长。两年后,母亲下令让我们兄妹四人每人拿一定数目的钱,当然母亲拿的最多,在肖家堡子给哥哥盖了两间瓦房。

哥哥调回树基沟第三年夏季的一天,他所在的火车工段人员打平乎,买了一只羊喝羊汤,打电话问北三家养路组的人谁参加,哥哥爱喝酒也爱热闹,自然第一个报名参加。谁知他们坐着拉矿的火车头顶着一辆平板车往树基沟去时,树基沟的小火车跑车了,两车在三道关处相撞,哥哥从车上摔了下来,门牙磕掉四颗,羊汤没喝上,反到抚医院住了四五天院。住院期间,我妹夫张国兴陪他,哥哥嘴肿的只能吃流食,但他还让国兴买来白酒,将酒倒在汤勺里,用勺子把将酒送到嘴里,国兴说哥哥是美酒加牛奶,喝了一勺又一勺。

哥哥出车祸时我正在中国人民大学本溪新闻干部专修科上学,那几天就觉得心里闹的慌,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月末放假回家时才知哥哥出了工伤。

我的第六感观十分灵验,年冬,我在本溪上学的第一年,有几天心里就搅闹,坐不住站不住的,没几日收到爱人的来信说,家里的暖气片爆炸了,险些要了她们娘俩的命。那时红透山住平房的人家,几乎都安有土暖气,用于冬季取暖。烧土暖气时得将水箱加满水,我爱人光顾着烧火却忘了加水。一天,我的连襟张维涛抱着我女儿坐在暖气片对面的沙发上,我爱人和她五妹妹坐在暖气片的一侧在吃饭,暖气片突然爆炸,暖气片里的水溅了我连襟和女儿一身,好在没有喷到脸上。一块暖气片的碎屑将我五内妹的皮鞋划了个大口子。宣传部苗成福部长听说此事后,派人将暖气片重新安好,但我爱人吓得再也不敢烧炉子了。我妹夫张国兴在他家楼房的厨房内搭个吊铺,爱人和女儿在那里过了一冬。

哥哥盖了新房后,他愈加勤快能干,小日子过的十分殷实,院内的园田地里各类蔬菜应有尽有,鸡鸭鹅狗吠鸣不停,烧饭取暖的柴禾垛,堆的齐齐刷刷,每年必喂口二三百斤的肥猪。每逢杀年猪时,哥哥都事先好几天打电话告诉我们,并让我们带些朋友去吃猪肉,我曾带清原我的同学和红坑口机关人事科的同事到哥哥家吃过猪肉。

每逢杀猪时,哥哥都会一早到北三家屠宰厂再买一副猪血,为得是多灌些血肠让我们吃个够。走时,哥哥会给每人拿上一条七八两烀熟的肉、一段血肠,再用塑料袋装上些烀肉汤炖的酸菜,说带回家去让老婆孩也尝尝用野菜和杏树叶喂的笨猪肉。我的同学和同事都说哥哥太讲究了,我知道哥哥和父母一样,他的东西别人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香。当然,我的同学和同事都知道哥哥爱喝酒,去时给哥哥带了好多酒。

年,哥哥按红透山矿“清原金铜矿‘三坑一厂’关闭破产”*策,提前一年退休。年春的一天,我和红坑口调度室的付兴岐骑摩托车去哥哥那采山菜,哥哥举个木棍在门口等我。我问他怎么的了,他说腿有些疼,我以为他时常下河抓蛤蟆摸鱼风湿了,也就没在意。那天,哥哥举着棍子上山帮我采了好多山菜。回来后我给哥哥打过几次电话问他腿还疼吗?他说有时疼有时不疼。那时我班上工作很忙,双休日又经常主持婚礼,也就没回去看他。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嫂子打“洪敏,你回来趟吧,你哥哥腿疼的厉害。”第二天我找辆车将哥哥拉到沈阳医大二院,医院。医院我有个朋友方国德,在医院的小车班当队长并给院长开车。他原是红透山矿运输科大客司机,我在红心坑口任副坑长时曾将他借调去开红心坑的大客车。医院的妇科医生,逢年过节时他又不能去沈阳,我就将他叫到我家过节,我们俩相处的象亲兄弟一样。

医院时,方国德早已等候在院门口,我们连号都没用挂,方国德就用车将哥哥推进一位老教授的诊室。医院拍的ct片子看了一会问方国德:“患者是你什么人?”方国德用眼睛意示我将哥哥推走,说:“患者是我这个最好弟弟的哥哥。”

教授说:“骨癌晚期。如果你们不想查病因的话就不用住院了,他想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若能旅游最好带他出去走走,我给他开点药,你们编个病情,别让他知道真情。”

从沈阳回来才知道,哥哥和嫂子外孙女、外孙子都有了,可他俩却一直没有登记,户口也没有落在一起。为使嫂子能享受哥哥的遗属待遇,我找来他俩年青时的照片,让宣传部的马勇做了张结婚照,从村里开了证明,乡里盖了章,到县民*局补办了结婚证,又到红透山派出所将他俩的户口落在一起。

我办完这一切,再次骑车来到哥哥家时,见哥哥舅哥家的儿子王朋抱着我侄女的孩子赵国谨在村口便问:“我哥怎样?”他说:“我大姑夫走了。”哥哥从沈阳回来仅六天就离开了我们,那年他才五十四虚岁。

哥哥去世后,我们也时常到嫂子家看看,尤其是妹妹和妹夫对嫂子更是关心,自家不用的家电、家俱都送给了嫂子。嫂子对我们也很好,鸡鸭鹅下的蛋自己舍不得吃,全都分给我们。稻子刚打完就磨成米让我们去取,我们每年的大米都是嫂子供给的。

作者简介

王洪敏,中共*员,高级*工师。年出生,年下乡,年入*,年退休。曾任苍石公社沔阳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年抽调到红透山铜矿,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年毕业任红透山铜矿宣传部《矿报》编辑,后历任红坑口办公室主任、矿*工部副部长、离退休管理处*委书记、矿机关*委副书记、矿机关工委副主任,同时担任矿*委办公室主任。曾在《抚顺日报》《抚顺矿工报》《中国有色金属报》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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